貓柳春眠

切勿回头

【太敦】两桨 -05.

我直觉这是不科学的 反正有bug都怪我 狗血泼天 大家意会一下【

05.

 

闲话不提,当天下午太宰治从红叶处要回双钩,又跟她借了两匹快马,红叶当真要给他摆酒,言语间的惋惜颇有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意思,太宰治倒不在意,只在她面前时时牵着中岛的手,让中岛敦强作无事在她泛凉的目光里撑得胃痛。

打点妥当后两人上马启程,太宰治那匹马不太对他的脾气,跟中岛换过也无济于事,要谈驯服需要时间与手段,无奈两人走得慢了一些,途中中岛尝试着问他经过,颠簸着太过紧张导致呛到了喉咙,太宰治停下来给他顺背,目光浅淡诚恳。

 

“事情结束以后,都会告诉你的。”

中岛咳得满脸通红,还有不甘但只能妥协,太宰治又捏了捏他的虎口。

 

“敦君一向聪明,原不需我嘱咐多次——我怎么都不会抛下你,听我的话。”

中岛终于把气息顺了下来,眼前有点泪花,模糊不清,这是哄骗,他分明地知道太宰治在生死面前从来对旁人不屑一顾,他提心吊胆又心甘情愿地栽在这里。太宰治大约能够看出他没出口的否认,稍微松了点口风,扶着他的肩,“你不是想知道我做什么去了?”

 

“去找觊觎你——的悬赏的人,找或者等着,叫他们提不起这样的念头,再去找悬赏你的人。”

 

他不说了,等中岛接话,中岛毫无察觉地问,“找到了?”

太宰治盯着他挑出一点笑意,“找到了。”

 

氛围一下变得微妙,中岛心里有点别扭,仿佛起先无理取闹的是他,太宰治并不给他细想的余裕,牵开马头重整了姿势,“走了。”

 

 

快要抵达的时候便已入夜,塔楼在一个废弃的宅院旁,据说是从前显赫一时的官家的次宅,如今残损荒废,衰草丛生,宅邸在深巷尽头,附近没什么人家,更荒的地方偏偏有个湖,塔楼在湖水中心,连着一个亭子,半边月亮在水里摇动。

 

水乡本没有这样的格局,中岛扔了片石头查看,底下有暗流,并不是死水,但看不清湖底,一面溶溶的黑,他看向太宰治,太宰治摇头,“不是好水,尽量别碰。”

赶路疲惫,两人拴马又作修整,最后快近午夜,互一击掌,太宰治轻功好些,拎着他往前去。

塔楼无人看守,门窗深锁,太宰治把门撬开,里面并不透光,中岛带有火折,擦亮的一瞬太宰治回身把火熄灭,滚翻到前面扭动一个机括,一排箭自梁上射到中岛脚边。

“好了,过来。”

 

他拆了一面窗户,在月光下和中岛找上楼的路,这楼在外看是正四层八角,内部并不规则,墙上连发了三道青色暗器,中岛小心地吊到另一面,矮身从梁上一边走一边敲过去,有段位置回声空旷,他把钩子楔进去要拆那块楼板,太宰治望着他若有所思。中岛掰下一块,躲开掉落的灰尘,顶上竟没有一丝光漏下来。

 

他在夹层够了一把,带下来什么东西滚到太宰脚边,太宰治啧了一声,踢开那截指骨要他下来,“走反了。”

中岛敦跳回地面,尚有些不解,太宰治把图纸翻转,对着光依稀透过一些图形,“小矮子在就好办了。”

他从角落扯出根铁链,拽到绷紧递给中岛,要中岛往后拉,两个人使出十二分力气,伴着令人牙酸的牵引声响,地面上开了一个方形的入口,中岛甩亮火折扔下,火光燃着没灭,两人先后跳下去。

 

底下真正无门无窗,有潮气却不漏水,机关甚多,但就两人经历没有见所未见的,三层有数十条蛇,切掉头仍作两段在地上扭动,中岛背靠着为太宰治挥开一枚蒺藜,一时不察腿上被咬了一口,毒性很大,当即脑后发麻,太宰治把他留在三层自己下去。

 

四层有水流声响,可见湖水深处并不平静,悬赏中岛的人要一幅卷轴,太宰治把火折扔到高处,看见房间后中立着的铜鹤,有个细长盒子衔在鹤嘴里。四壁空荡没有陈设,他所见能藏有勾当的地方只有铜鹤单脚站立的砖石。

各层格局如陆上倒影,越下层面积愈小,太宰与盒子相隔只十余步,中岛靠在地面开口处的墙边,光线昏暗,太宰治仰头回望看不清楚他的脸,容不得犹豫,他摸出几枚寸长的飞镖,凝神把注意力沉在腕上。

 

先一发侧中,匣子被推得倾斜,可见内部不是空的,又一发中短边,第三枚叶镖打着旋出手,从后方回旋扎到匣子上,木匣从鹤嘴里应声而落,在空中咔哒一声,里面的卷轴落地时跌落出来,太宰治已奔梁上去,用剑尖一挑,把画轴接到手里。

那铜鹤脚下地面裂了一条,火油泄露,墙框崩裂,湖水倒灌,火油浮在水面燃烧,转瞬铺满了整个地面,太宰治已翻上一层去找中岛,中岛抬胳膊任他背起,嘴唇青紫,神智亦有些涣散。倒四层转瞬便要湮灭。

水位上涨缓慢,但火势熊熊,地面上死蛇被烤焦,散发出油脂气味,火舌舔破地面一角翻卷上来。各层下去时毫不费力,现下头顶离梁上约有二尺,太宰治背着人不敢妄动,中岛深深浅浅地喘息,背上一层冷汗,垂头到太宰治耳边低声道,“放我下来。”

 

太宰治没动,他有气无力地念了一句,“先生。”

 

他稍稍放开一点,中岛已松开了胳膊,撑着靠上墙边,“我还能闭气,你且先走。”面容映在火光里,竟然不肯看他。“救不回来就辛苦你白跑了,你向来命大,我赌你一遭。”

太宰治心底的冷笑几乎响彻胸腔,分不清是自嘲或是人间的反讽,百态里最滑稽的一等,亡命鸳鸯。

热浪翻滚,中岛的衣袖从他手里滑脱。他两手空空。

生平一次毫无筹码,怀负金石不敢一掷。

 

中岛与他间隔数步,缓缓地滑坐在地上,解开装武器的袋子,努力稳住胳膊把什么东西递到他眼前,太宰治低头看去,中岛手一抖,东西已被接到掌心。“我信你到底。”

 

太宰治讶然无语。

 

【——“做什么去?”】

中岛敦寻到不远处一块塌陷,执着钩子护住面门就地一滚,底层已烧脆,未到达便禁不住体重坠落下去,顷刻一蓬水声四溅,再没有踪迹。

太宰治踩实脚下,矮身蹬着墙壁借力腾起,攀上一层,回身望着中岛跌落的方向,把花枝投进了火中。

他攥着两条命跑去生路,分毫没有回头,在火光中想起中岛在客店楼上质问他的时候分外鲜活的,愤怒隐忍的神情,少年人水色盈满的眉眼。

 

半生没有惹下什么亏欠,诱使他牵绊自己的只中岛一人而已。

 

一只单薄的小船泊在不远处,船尾站着一个裹着黑袍的异域人,那人眯着眼睛看见塔楼一面窗内有人脱出,东西被扔到船上,他的笑容没有拉满,那身影又跃入水中,姿态隐隐透着惶急。

 

 

中岛在水下抓着地板的框架撑了一会,窒息感与中毒的麻痹让他的脑子有种在别处炸裂的四散的昏沉,心中的天平已向着“死”的一端无限倾斜至翻转过去,他松开了木梁,强忍着没有呼吸,放任肢体下沉。

 

他呛了一口水,视野模糊,恍惚觉得自己在向上漂浮,这时被烧灼的花枝掠过他的眼前。一瞬像幻觉一般。

中岛敦看不见来人,凭着记忆向那条焦木伸出手去。

 

太宰治在心里叹了一声。

 

谁说不是。

风流——债啊。

—tbc—

是he 散了散了

差一更尾声完结,提前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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