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敦】西洲曲·两桨 -01.
*已交往 算个古风paro 有私设 缓慢更新
01.
中岛是走得有些急了。
这也怪不了他——对女人认错是件难做的事，好在这还只是个女孩。是个卖花的女孩，衣服很整洁，指甲也干净，仰着头看人的时候眼睛里总有些话。
中岛敦心里有事还顾着周围，小姑娘也矮，撞了个满怀，他稍微矮下身道歉的时候才慢慢嗅到了紫丁香的香气，此前是微小笼统的甜味，山茶玉兰芍药还有更多叫不出名字的混杂在一起，让人鼻子里轻微地发痒。女孩只是揪着他的衣摆，从脸上看不出不快，可中岛赔着笑道歉了三次她还是不松手。
他只好说，“要不我把这花买下来吧，我有事得走了。”
女孩摇了摇头，却缓缓把他的衣摆松开了，中岛在心里松了口气，见她从茎叶编的花环上摘出一枝，招手要他靠过来，给中岛别在耳朵上。
中岛有些哭笑不得，那女孩却像是完成了一件任务一样，脸上稍微有了点开心的意思，低下头整理好篮子，头也不回地钻进人群里去了。中岛见她走远了才把花拿下来，在指尖捻了一圈，花很新鲜，还带着露水，可她也不叫卖，生意不会好吧。
他舒口气，方才焦急的心情已经松了下来，这个镇子不算偏远也不是要处，平素没有什么人物在此聚集的消息，民区不管住客还是行人都自带一种从不赶紧的清闲，只有行色匆匆的中岛与这氛围格格不入，现下他在街市上看着早晨陆续开张的商铺和挑着零碎准备摆开的货郎，鸟叫声由远及近，终于后知后觉地由衣襟上的花香体会到了沁入胸膛的生意。
快入四月，加之水乡的气候总是湿润和缓，周遭不管是人情还是风物分分寸寸都为下一个时令有了准备的姿态，最后一丛春花的骨朵也打在枝头了。
中岛敦星夜赶来不是为了别的，还是太宰治，半个月前他说要出门办事，对追问含糊其词，只留了一个客店的地址给中岛，要他有什么不对就赶过来会面。
中岛重新给他绑了剑柄的缠绳，看他那样子，心里本能地开始觉得不好，自从搭上这么个人，正经的时候还罢了，其他时候都折腾得要命，一年到头地操心，可真是不辜负年纪，太宰治使剑小有名气，在女人堆里声望倒是挺高，至于是怎样的声望——他不论到哪，总有些地方要绕着走的。
果然，他离开不过四五天，流言已经四处起来，上午有人讲在三里桥的河里捞到了他，下午传言在五十里外某个门派的谈会上，隔天有人说他采花进了官府，得罪了当地的大户，吃了板子还下狱七个月——单就会情人被扭送见官这点中岛也是不信的，可流言越来越离谱，往常也没有那么多人讨论他的事情，这是“有什么不对”。
他便赶来了，沿商道走了三天下来到县上，今天中午才找到那家客栈，太宰治果然不在，他赶路疲惫，歇到了下午申时，中岛在这没有相识，用乡音和旁人勉强聊了几句，打听打听情况，也算了。
这里倒很和平，太宰像是没到这来过，他一时也没有下一步的打算，只好先住下。
人生地远，太宰仍然行踪不明，他没有一点心安的法子，带着烦忧睡去，这夜后半外面似远及近的传来一些打斗的声音，中岛便惊醒了。
他先是支起耳朵听了一会，月色极明，屋子里也不太昏昧，窗纱被风掀动着，不断有武器击打的声音，似乎就在楼外面。双方并不说话，中岛耳力很好，听得出其中一方落在下风顽抗，喘息粗重，像是受了伤了，使剑的人有几分游刃有余的意思，也不急着夺命，步子很稳，一刻不停地逼过去。
那处于劣势的且战且退，就到了中岛窗子下面，最后铛地一声武器脱手，似乎伏在地上，中岛抄起送月轻手轻脚地披衣起身，往窗户挨过去，这时候外面的人冷声道。
“贪心不足也得看看本事，凭你想要的钱这点把式未免寒酸。”
中岛手一抖，冲过去开了窗子，见一人有些狼狈地逃走，太宰治立在楼下正把剑收回鞘里，抬起头撞见他没有半点局促，就着挂了一道彩的脸颊勾起了个泛水桃花样的笑容。
“敦君。”
“这几天我想也该到了，你说巧不巧——”中岛带着双钩单手撑着就翻了下来，他还若无其事地说着，中岛有话开口不知要怎样插进去，站在他面前憋屈得够呛，他还从怀里摸出一张帕子，比划着要包扎上手背的伤口。
“要知道你在，我就不追过来……”
中岛敦揪住他胸口的衣服，太宰有些做作的惊讶，握住他的手慢慢放下，缓声道，“叫你担心了呀。”
“你可是知道！”中岛梗着脖子，他这次不打算轻易算完了，“让别人追着你跑很有意思是不是，你何不去出家——”
太宰治不动声色地退了一步，中岛正生气要跟上来，他仍然琢磨着手上的帕子，似乎是一不小心脱手，帕子就着风拂到中岛脸上，把眼睛遮住了，他正要取下来，听见太宰忽然严肃了声音道，“别动。”
他的动作便迟了一下，心里知道太宰治爱这样忽悠人，正犹豫要不要继续，太宰把一只手压到他肩上，他听到铮然一声长剑出鞘，拿武器的手一紧。
太宰反手用剑柄缓缓揭起了帕子，中岛给他唬得不敢动，看着一点一点露在眼前的还是他的脸，苎麻带鹤纹的袖子撕得脱了点线头，正在月色里晃荡。
他正语塞，太宰治把帕子一收，连剑负手带到身后，得逞一般带着点得意笑道。
“礼成。”
中岛猝不及防地红了一下脸，又被他挽着胳膊哄到了屋里。客店的门已经紧锁了，他坐在中岛床边，十分好客地邀请他上来。
中岛自然不愿意，“你到隔壁去，要么就睡在地上。”
“又没被褥，又没钥匙，别为难我了——”他的语气十分委屈，许久不见中岛，笑得真心实意，“我手划伤了，体谅一下？”
中岛敦叹了口气，解了外衣，背对着太宰躺下，太宰治伸过胳膊为他扯上被子，顺便把他往怀里带了带，拦在中岛腰间。
床不大，两个男人横卧还是有些局促，中岛拿后脑勺对着他，听起来像是已经闭上了眼睛，“我说。”
“你做什么去了……走了以后天天有你的消息，叫人传出来的？”
“嗯。”太宰治望着他浮着月光的鬓角轻声回答，“一直有人追着，隐藏不好行踪，只好打乱视线。”
中岛对第一个问题没有指望，又问，“还有什么要做？”
“多着呢。”他的手顺着交领一点点往下划，中岛及时压住了，太宰治轻笑了一声，“走的时候想是试水，今次给你报个平安，还不得脱身。”
“天不亮便要走了，不用为我起来。”
中岛很有些不满和忧虑，可也不知道怎么说，虽然是这样的关系，但他并没有立场参与太宰的事，太宰治算是他的半个师父，按两人出头的早晚，圈子和阅历交集是很少的。想要问一问你参与的事情危险与否也十分多余，除非可以替人分担，不然只是浪费口舌与心神。
他沉默了一下，还是说，“务请小心。”
太宰没有回答，中岛以为他睡着了，有些犹豫地转过身去，正对上他一双眼睛。
太宰治挨近他，在他唇上轻轻吻了一下，说道。
“我知道了。”
—tbc—
其实这个写着顺手但又得学习又得玩确实有点忙【 没更新的时候大概都在水深火热 有机会和心情码点东西的时候就说明我过得很好
产权责任人 @青狮雨燕 这个表情包做得 很有水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