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敦】长岛之恋 -中. [人鱼paro 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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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诚如太宰治所言，镜花的手机第二天就被同班同学还给她了，没尝到扇贝的花季少女的人生一如往日，在新追求到来的时刻摆脱了无望的烦恼，中岛敦仍然为了回血在课后打着两份工，唯一不同的是他每隔几天回得要比每天都在跟五三英勇作战的芥川还要晚了。
太宰换了一个更为偏僻的地方约他见面，是沿着公路下去，骑单车大约二十分钟路程的浅湾，潮声拍打在礁石上声音更为空旷，据他说那里的洄流更加温暖，百米外可以捕猎季节性经过的鱼群。杂乱堆积或散落的石群中有一块光秃秃的岩石独个浸在浅水处，他从镇中穿出街市赶来的时候常看见太宰坐在在那上面，有一搭没一搭地用尾巴甩着白浪，湿润的一对蝴蝶骨骨缝处覆盖的鳞片反射了光彩，显得孤寂而轻盈。
他迎着月光偏过头来叫中岛的名字，侧影在中岛眼中仿佛是神迹。
那条名叫太宰治的人鱼游走过很多地方的水域，懂得的东西常常超出了敦的想象力和认知，但偶尔也会拜托中岛敦带游戏机之类他没有听过的东西来，或者是藏在一边，突然跳出来把活着的水母甩到他头上，敦实在是没有跟人鱼打闹的经验，太宰治全身都很滑，贸然出手再跌入水中似乎有些尴尬，他想起水族馆里的白鲸和饲养员其乐融融的场景，对比之下大概是时常将长着锋利指甲的蹼趾稍微晾干再搭在他头上的人鱼更像饲养员一些。
“我已经离群很久了，也许可以等到他们下一次经过，在这之前不努力生存躲避，被其他族群发现的话可是会被杀掉的。”
他说着似乎是孤立无援的立场的言论，可中岛从他的脸上一点也看不出对于朝不保夕的生活的担忧，也许太宰是条生存能力很强的人鱼吧。“不过这里的环境真的是很好啊。”太宰又笑着拍了拍他的头，“水质好没有污染，猎物的警觉性又低，发现我的敦君也没有把我卖给电视台。”
敦擦了一把额上的水珠，“可是照片已经拍下来了，也许走后我会交给记者也说不定。”
“啊呀。”他笑着凑到中岛跟前很近的地方，“我以为敦君听得出来，看来你的警觉性真的很低。”
中岛敦坐在石头上有些心虚地向后蹭了蹭，太宰治又放松了方才摆出的捕食者的样子，收回按在敦手上的爪子，一扭身子跳进了水中。
“人鱼的食性里没有人类，敦君放心好了，”太宰治头上顶着一团海藻与他道别，“什么时候有时间再来看我呢，我会等着你的。”
05.
“哎？戴着帽子的……真的有这种人鱼吗？”
太宰治信誓旦旦地望着他，“有的，不仅帽子很难看，尾巴还比上身短。”
敦眨眨眼睛想了想，觉得有点滑稽，“那可真是……太宰先生与他是同伴吗？”
太宰一脸被恶心到的表情，“怎么会，要我和那种家伙成为同伴的话大概会焦躁到鳞片脱落吧。”敦有些疑惑，他却向其他地方看去，两手撑在身后微微扬起了下巴。
“……不过曾经一起为了领地打过很多次架啊，是我的搭档。”
“啊，说到这个，下一次满月是在……五天以后，敦君要过来吗。”
中岛还停留在对人鱼搭档的吐槽里，意外地对上了太宰别有深意的笑容，觉得有点不妙，用考试复习推辞了，太宰点了点头。
“敦君是很充实地生活着的啊。”
中岛敦觉出他有些失落，忍不住补充道，“不过我……下个月可以再来。”他看着太宰对日期有些算不清楚的样子解释，“那时候就放暑假了。”
“是吗。……不知道能不能赶上潮汛呢。”太宰用尾巴拍了拍身下的岩石，低下头去，“很久没有食物经过了，一直耗在这里会饿死的。”
敦愣了一下，立马说，“那么五天后我会来的。”
太宰治望着他，念头得逞一般笑了，两只手撑着身体，脸颊蹭过去咬他的耳朵。
中岛颊边接触到的皮肤冰凉润泽，而自己莫名有点烧，这一下他后背完全僵住，眼前也不知道看哪里是好，他听到一点太宰耳朵后面鳃叶翕动张合细小湿润的声音，千百年没怎么变过的海边潮声是永远的孤寂，这一点寂寞的声响完全被他的心跳与太宰治的话语声盖过了。
“那我就在这等你。不要食言。”
但他却没有赴约，几天后台风登陆，整个岸线周边都下起了暴雨。
06.
——可以写一个故事了，中岛在家做不下去作业，趴在床上侧耳听着窗外树的枝叶在风里飘摇，雨声裹挟着其他东西拍打着窗户，海边的住户半数已经去别的地方暂避，这么大的动静，人鱼也要回深水避难吧。
只是不知道他还会回来吗，他把手机里的照片翻出来点开，假如不会再见，还真是匆忙啊。
当时自己由于紧张手抖了一下，拍得不很清楚，倒是抓到了他一瞬间的惊愕，难得地看起来有点蠢得可爱的样子，以后的相处里就都很精明了，他把图片拖拽着看了一会，按灭手机丢到一边，长长地叹了口气。
“虽然是雄尾，不过也曾经引诱过很多溺水者，让他们放弃了挣扎呢。”太宰有些诡秘地眨了眨眼，敦知道这是谋害，可想了半天也说不出什么批判或指责的话，只好移开了目光指望他换个话题，他却忽然从水里捞起了一条不知名的银色小鱼，放在爪子里看它充满活力地乱跳。
“自尽的人，一下水就后悔的，有半数是活着回去了，半分钟才开始挣扎的已经太晚了……敦君，你们这对于人鱼是什么说法呢？”
“哎？是说——假如诚心诚意地希望见到，跳进海里，在弥留之际就会有人鱼出现把他带走，之类的吧……”
太宰治笑得敦有点羞耻，虽然他从来没有相信过这样一听就很危险的言论，可是毕竟已经见到太宰了，再讲人类有限认知下的科学似乎太晚了一些，他只好尴尬地挠了挠头发，太宰自顾自地笑完以后用不含笑意的眼睛盯住了他，“但是敦君是不相信这种说法的吧。”
因为是异类，不带有人类表情的时候总是有种直面逼来的冰冷，敦吞了一口唾沫，还是说出了真实的想法，“我只要活着就好了，哪怕拼死才能一见的东西真的存在，也不会去尝试。”
然后呢，他说了什么？
那条小鱼跳了一会就不动了，躺在太宰的手心里艰难地张合着嘴呼吸，被太宰拎起来放到一边，任由浪花卷走，他又抚弄了一下不小心落到身前的长发，对中岛敦十分轻巧地一笑，说——
中岛从床上坐起来，打开窗户探出去试了试，又把窗子关好。
他删掉了那张照片，穿好外套下楼去，这样的天气骑不了单车，他拉紧帽子系好鞋带，拉开门跑进了把人的视线吹得歪斜的一片混乱的大雨中。
他自己说得对，那确实是一条美到——可以诱使人心甘情愿地走向死亡的人鱼啊。
—tbc—
我原本只是想写写人鱼太宰先生在交配期用来吸引雌尾变得炫彩葬爱家族的尾巴而已……人生为什么如此费劲……
顺带一提狗圈除了秋收之外好像大型相亲现场哦我怎么好像每天都能看到男女嘉宾牵手成功【关你x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