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柳春眠

切勿回头

恶蝶

听说有第三季康 就摸了一把 应该有ooc 不好意思

复健,写得有点累,先发了


*


“这……中也先生,什么时候的事?”

手机里传来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心虚。

 

“什么时候?”中原把这句没营养的问话在嘴里嚼了一遍,吐出一声冷笑。还能什么时候,就是今天,现在,晚一个小时他就会趴在自己的呕吐物里淹死——中岛敦听见衣物摩擦,杯子翻倒的声音,中原中也骂了一句脏话,太宰治兴高采烈地在离听筒很近的地方高叫了一声“没事!”,音量之大吓得中岛一抖,然后他又兴奋地叽里呱啦说了些什么,因为逐渐远离听筒,中岛一个字也没听清,对面手机跟人一起砸在地上还滚了一圈,传出动作片的音效,中岛不忍地把手机稍稍拿远。

 

等对面再度传来声音,中岛攥着手机贴近耳朵同时作深呼吸。

中原清清嗓子,声音在暴怒之中压得很低,“你不用来了,我现在要扭断他的脖子,明天早上到河里捞人吧。”

中岛头都要炸了,一边捧着手机,语无伦次地冲出公寓,“请、请不要,我马上过去河边!不我马上过去酒吧——”

 

他被转角突然出现的摩托车灯光闪到失语的时候,太宰治还像一个磨人的小妖精一样在离自己的手机不远的地方咯咯咯地傻笑,声音如隔云端地呼唤着某个名字。中原中也又以杀人的阵势向他走过去,芥川情绪有些怪异的声音好像也出现在那边。

中岛一咬牙,掉转头飞奔追上了刚刚被他逼停,正在重新发动的车子,说声不好意思,把飞车党从摩托车上踹了下来。

 

中岛在冬末的夜晚连外套也没穿,手忙脚乱地驾驶着摩托车来到酒吧的时候,狼狈程度和吧台四周的环境,以及另一个受害者扭曲的面孔相得益彰,一片狼藉里最油光水滑的甚至还是太宰治,虽然他也挨了打,衬衫给扯脱了线,但面部基本没有挂彩,一看见中岛敦,笑容还是像朵花一样,迈着慢三跳舞似的摇摇晃晃地向他走过来。

中岛先四下环视了一遍,没见到芥川和其他什么人的身影,有几个黑西装有点面熟,好像是中原中也的手下,总之太宰治没惹上其他什么麻烦,脑袋也好好地在他肩膀上,中岛把自己的心脏咽了回去,马上开始后悔了:兴许根本就不必跑这一趟。

太宰治恰到好处地补刀:看到了吧,敦君,我告诉你没事了。

 

中岛只觉得自己又要短命两天,他面对太宰这种程度的日常事故已经发不起火了,太宰亲亲热热地挽住他的肩膀,带钱了吗。

中岛生硬地回他道没有,太宰治眨眨眼睛,没事,中也——“蛞蝓”两个字飞快地在太宰的舌尖滚过,他是有头有脸的高层干部,不会拖欠账目的。一个果盘冲太宰的太阳穴斜削过去,被他一偏头躲开了。

 

太宰径自去酒吧一角取他幸免于难的大衣和围巾,穿好衣服以后抖开围巾裹在中岛身上,中岛的鼻尖还是冰凉的,在寒风里被吹得发红。

我自己也很冷,这样喝醉了酒出去吹风要感冒的,不好意思了敦君。

 

太宰轻轻说了一句“再见”,头也不回地推开了酒吧的门。

 

 

酒精带给他的兴奋感还没有消散,太宰治跨出酒吧大门就开始健步如飞,中岛裹着围巾难民一样跟在他的身后,太宰唱着歌一路走到附近的一个小公园,绕着路灯下的长椅转圈,中岛连叫了他好几声,后者并不答应,中岛只好一屁股坐在长椅上。

 

“您再不回家我要回去了。”中岛结实地打了个喷嚏,看了看太宰的羊绒围巾,终究没狠下心拿它擦鼻涕。太宰治继续绕着圈,声音从长椅背后忽近忽远地传来。

“因为有人放煤气自杀到一半抽烟炸断了管道,我们楼的煤气断啦……”

 

“以后深夜打来的任何电话我都不会接了。”中岛又冷又疲倦,忽然发觉歌声和脚步声都不在身边,他一转头,太宰已经穿过草坪走到了公园里的湖上,湖的边沿结了冰,他正小心翼翼地在冰面上踱步。

太宰治看着中岛敦跑到距离十几步远,摆出停止的手势,中岛又往前走了一步,冰面发出吱呀的声响。他停下脚步面对着中岛,中岛望着太宰身后没有完全冻结的湖面,他背后的冰面在月色中闪着轻盈通透的亮光,更远处的水波晃动着银屑,而湖水是黑色的,看不出深度,一如太宰的神情。

中岛为此先一步坠入了深渊。

 

“回来!……”他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很重,不知怎么气喘吁吁,听见喉咙里喘息间像是命令又像恳求的声音。“太宰先生——”,太宰治银白色的身影边缘在他眼中散成细碎的光点。

太宰治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他裸露在外的小臂,那里不知道什么时候长出了绒毛,连同中岛的手背都变成了虎爪的样子,中岛敦的虹膜同凶兽一样,微妙地反射着月光。因为他的变化关乎自身重量,冰面进一步从太宰治脚下发出声响,在他身前出现了裂纹。

 

太宰带出一个微笑,和平常走在前面,回过头看着他时的无数次一般无二,脸上阴翳消散得如同一个短暂的幻觉。

“不可以变成老虎啊,敦君,你跟我都会掉到湖里的。”

中岛呼吸急促,声音低了下来,“……请您回来。”

 

太宰跨过那道裂纹,走向中岛的方向,被中岛拦腰抱住,直推到草地上,太宰踉跄了一步仰面摔倒,中岛也被带着倒下,跪在一旁。

“嘶——”太宰呼痛,拍了拍身上,支撑着站起来拉了他一把。中岛让他握着毛茸茸的手腕,不抬头也不起来。太宰叹了口气,蹲下伸出手用掌心擦了擦中岛的脸,中岛这时发觉已不能控制自己嘶哑而颤抖的声音了。

 

“我不明白、”

“我不明白……”

他闭上眼睛,看见孤儿院小房间发霉的四壁,白虎像光线通过狭缝,从院长的眼眶深处挣脱出来,地面剧烈地摇动,四下跌落蝴蝶翅膀上的磷粉,蝶翼脱漆以后,又显出太宰喉间密不透风的绷带,他的喉结内也藏着一只未化的蛹,有沉睡着的复眼,对足与盘卷的口器,那一粒蠢蠢欲动的生命在虎的齿间破损,迸溅出青绿的汁液。

“我不明白——”


太宰一言不发地抹掉了他下颌上挂着的泪水,脱掉衣服的一只袖子,坐到中岛身边把他裹进怀里,围巾一早就被中岛甩在一边,这是新一面抵抗冷风的屏障,他在太宰治微弱的温度下轻微地发抖。

太宰的手指穿过他汗湿的额发,吐息中仍有烈酒的气味,“难过的人是你呢。”

 

中岛靠在他肩上,额头贴着太宰的脖颈,“您答应我……”

太宰扶起中岛,在他湿润的眼睫上亲吻,边说“好的。”中岛摇头躲开了,太宰按着他的后颈,逼迫他与他额头相抵,近得错开鼻尖便能够接吻。

 

“答应你哦。”

太宰治像摸一条小狗一样,爱怜地摸着中岛的发丝,月亮静静卧在他的脚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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